辣妹

[文章] 生命盡頭,一片葉子和丁香的愛情



生命盡頭,一片葉子和丁香的愛情

雨還在細細的飄落著，落在我的頭上，臉上，衣服上，絲絲的涼意。一盞盞的路燈隨著黑暗得到來次第的亮了。水泥路面上的積水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斑駁的亮光。
    細雨，微風和華燈初上是最易撩起人感傷情緒的景物。我遊走在熟悉的小路上，面對熟悉的景物在心靈深處升騰起異樣的憂傷。
   “其實，我一直盼望著那樣呀！”
    熟悉的聲音，在對著熟悉的場景時又一次的在耳邊響起，仿佛是天籟那樣悅耳清晰。我知道是你，是你筱葉。你知道每年的丁香花開的時候我就會來到這裏。來這裏看你，陪你說話，嗅著丁香花那清香的氣息。現在丁香花開了，我又來到了這裏。
    透過路燈的光線，我看到了它。樹上依舊開滿了芬芳濃郁的花朵。可是，我的筱葉已經永遠的無法和我一起欣賞了。你在哪里？筱葉，你的生命真如你的名字一樣象一片小小的連一陣輕風都可以吹走的葉子嗎？
   “我就是一片小小的葉子。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只不過是給人們提供了一點點的綠色。當秋風瑟瑟地吹起的時候我的生命以近盡頭。我的愛人我給你的將是一片緋紅。”
    你的聲音仿佛仍在我的耳邊響起。依稀記得我笑著對你說：“你真是一個孩子，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爲什麽要如此地傷感呢？如果可能我就把你移植到熱帶雨林裏，那樣你可以一年四季永遠地常青翠綠。
   “其實，我一直盼望著那樣呀！”
   “生命的成長過程是漫長的，可是它的消失是那樣的簡單。”
    你潔白的臉上佈滿了沈思。
    我真的不明白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能夠面對生死爲何能超然忘我。是對生命價值的看透，還是禪宗的參透。那時的我愚昧！
    那一夜我把你送到了這裏，在這棵丁香花下面別離。
   “你回去吧。明天還要工作，我自己回學校了。”
    你的臉上滿是戚戚的容顔。可是，我愚昧。沒有發覺你的異樣。我不能原諒自己，不能！你，我的筱葉再也沒有回到這株丁香花前面。
    潔白的床單，潔白的牆壁，一切的一切都是潔白的。只有那懸挂的吊瓶中殷紅的血漿是異樣的刺眼。葉子，從那時起我才明白爲什麽萬物的色彩是有七種組成。一個環境裏，如果只有一種顔色，給人的感覺是絕望和壓抑。
    你半躺半坐在病床上，看著我。用一種輕鬆的語調對我說：“你沒有去公司嗎？我沒有事的。”
    我知道你是在寬慰我，或者寬慰自己。
   “我請假了，我陪伴你。”
    你把我買的花束，放在面前聞著。
   “好香。等我的病好了，陪我去看那丁香花吧。好嗎？”
   “好的，葉子。我陪你去。你要好好的休息，等一下不要緊張，手術很快的。”
    我臉上堆滿了笑意和她說著。
   “其實，我一直盼望著那樣呀。盼望著你把我移植到熱帶榆林，我永遠的常青翠綠，永遠的陪伴你。我一直盼望著那樣呀！”
    你走了。到現在我才明白那一夜你話裏的意義，那是怎樣的渴望而又溢滿憂傷的話：“其實，我一直盼望著呀！”
    今夜，我又回來了，回到了你我相遇，相識，相戀，相吻的地方。我已經蒼老了，可是記憶我無法忘記。無論年年歲歲月月日日，無論滄海幻化成桑田，我都無法忘記你。在這夜雨中的丁香花樹下，我來陪你。現在的你在哪里？我只聽到了你娓娓動聽的聲音，沒有你的影子。
    葉子，我想你了。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