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不能收
「小亭，我今晚趕報告，不回去了，妳先睡。」他說完便掛斷電話
。
他騙人，他明明是在車子裡用手機打電話回來，剛剛在電話中還有
路況報導的，只是他去那裡呢？又去和那個新歡碰面？
從遇見他開始，從愛上他開始，我的生命便是一連串的甜蜜與哀痛
，甜的是他的愛，痛的是他的不專情，總在我下定決心要離開時，他總
會用著最真誠的語言把我半哄半騙的帶回來，但之後呢？不到三個月的
時間總又會萌復故態，開始處處留情，像隻花蝴蝶般，在最美的花朵上
停留，然後帶著一身的花粉回巢。
看著我手上的疤，我已經為他出入醫院４次了，三次割腕、一次吞
安眠藥，總在最後關頭被他救回，只是為什麼他要救我呢？
他明知……他明知我已愛慘了他，為何又一次一次的陷我入如此的
痛苦深淵，在高二時相遇相戀，到我高中畢業和家中的了大吵一架而搬
出家，轉而到他的公寓中，這間房子是他父母送他１８歲的生曰禮物，
包括他那台車。
從搬進來之後，說我們是對新婚的小夫婦也不為過，所有發乎情，
止乎禮的禮教全在那夜被我們拋諸腦後，現在我們睡同一房間，同一張
床，但他開始夜不歸營流連於外面的鳥語花香，剛開始我總和他大吵大
鬧，以激情作結尾，依舊沒結果，不敢回家的我在心灰意冷下，竟無意
識的跑到廚房拿起水果刀，在手腕上劃上一痕，看著鮮紅的血就像他的
心一樣，逃離我可控制的範圍，淚也像鮮血一樣有如泉水般湧出，模糊
了視線至沒了意識。
當我醒來，我發覺我在醫院的病床上，他趴在我的肩旁，我起了身
，想拿小桌子上的礦泉水，確無意的驚醒了他。
忽然地他抱住了我，嘴裡直說著謝不起以及沒有下次的諸如此類的
話，可我不要他的對不起，而是他的愛啊！他知道的。
出了院，他把我像水晶玻璃般的呵護，深怕一不小心便碰壞了我，
那一夜他具佔有性的吻、輕輕的愛撫，怕我嬴弱的身子受不了他的激情
，在那一融合的那一刻，我以為我以生命贏回他對我的愛了。
那陣子他和所以女伴斷了連絡，下了課便跑去學校接我下課，他大
三了，課少、空堂多。
我又開始沈溺在這危險的幸福，他的呵護、他的關心、他的話語、
他的唇、他的一切一切又成為我生命中的唯一，唯一的唯一。
六個多月後，他又有了新玩伴，我……試著逃脫有他的生活，於是
我離開了那公寓，和同學合租了一間小宿舍，一個月後他卻找上門，一
樣的話語，求著我的原諒，於是我回來了，他明知我抵擋不了他的一切
，為什麼當我要開始努力為自己而活時跑來擾亂我的一切生活。
他像一個小孩，而我是他的玩具，玩膩了丟一旁，當玩具離開他時
，他又像失去了什麼心愛的東西一樣，搶了回家，並小心的呵護，直到
下次失去新鮮感……玩具又回到了牆角，他有了新玩具。
想著想著，眼睛開始下起了大雨，滂沱的大雨中，眼睛的視線模糊
不清，為什麼？為什麼面對著他總狠不下心、為什麼總在離開後，思念
如青草般綿延不絕、為什麼總是一次一次的原諒，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今晚天氣不錯，暮春的天氣還算涼爽怡人，我披上外衣，走到陽台
等著他，這樣我能在他回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他。
天上的繁星點點，反倒是沒看到月亮的蹤跡，如果他是月亮，那星
星便成了我愛他的心，他不見了，我的心便碎成了繁星，掛在天空一閃
一閃的，等到他的出現，我心碎的程度才能減少，月明星稀不是嗎？
淩晨四點了，他還沒回來，我如一縷幽魂，沒有思緒，只有深深的
執念：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開始害怕失去他，開始害怕失去的那一瞬間我該用著什麼面孔來
裝飾自己，開始害怕失去他時我該如何自處，開始害怕失去他我該用著
什麼樣的原動力來讓生命延續。
天空微亮，我該明白他的去處的不是嗎？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他衣領的紅唇印、他衣上的女性香水、他身上的激情印，那是別的女人
留下的，不是我，對面著自己的東西卻印上別人的名字，妳要如何解決
心中的障礙……
好多不知道的困擾困著我，走不出這迷思，我倦了這樣吵吵鬧鬧的
愛情生活方式，好想逃開這世界，我是個懦弱無能的愛情執著者。
該怎麼逃開呢？我想回房間卻瞥見飯桌上冷掉的飯菜，我的心……
他一夜未歸……我瘋狂的掃落桌上的碗盤，盛滿菜的盤子落在地上，碎
了一地，那清脆的聲響就像盛滿我對他的愛的我的心，在他背判時碎掉
的聲響是一樣的。
我蹲在地上，看著碎片，那是我的心啊！我愛他的心，我拿起碎片
，在手腕上狠狠的一割，我的心隨著血而釋放……如果我不能失去他，
那就讓他失去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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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在醫院中醒來，他又救了我，只是何時又要把我推入不能自己
的痛苦中呢？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不修邊幅，這次的我又昏迷了多久，只是……
為什麼不讓我就此長眠，沒有真心吻醒我的王子，睡美人就不該醒來；
我是醒了，但他……是真心的嗎？
「妳醒啦？」他揉揉眼睛，似乎沒入眠，我只是輕輕一動他便醒了
「我睡多久了？」不想再談任何話題。
「二天了，小亭，別再這樣嚇我好不好？」他眼中有著疲憊。
我不出聲，盯著他，不嚇你，那你何時放過我。
第五次，有誰能有五條命呢？我卻為你生生死死了五回，你呢？
看不出我的愛你的心？
是太濃烈還是太少？
有誰能愛你和我愛你一般？
「何時出院？」
「醫生說還要再觀察，醫院血庫的血不夠，我捐了５００ＣＣ給妳
，妳身上流著一部份我的血，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不要讓它們離開妳，
小亭感受它在妳體內奔騰就像我愛妳……」
他好卑劣，明知我不捨得傷害他卻用如此的藉口。
愛我？這次的愛能維持多久，三個月、五個月、七個月……我要的
是永遠……
「我累了，看想休息了。」我拉起被子，閉上眼睛，只是是心累還
是身子累呢？
回到公寓，六次和這座公寓分分合合，不管結果如何，我終究是回
來了，人回來，心也回來了，但他的心呢？幾時可以回來？
「妳休息，我去煮雞湯。」他幫我拉好被子，拍拍我的額頭，這動
作好像我剛進這裡第一次生病時，他溫柔照顧我的小動作。
那次我生了病，被他捉去看病，任性的我不肯吃藥，他只好向學校
請假督促著我，吃完藥的我昏昏沈沈的，馬上被他拉回床上，蓋好被子
，他輕聲的說要我好好休息，拍拍我的額頭，要我乖乖的睡覺，他看著
我睡，等到我一醒來，他馬上端出一碗雞湯，一口一口的餵著我，曾經
我以為那便是永遠，對於一瞬間的幸福來說，那卻時是永遠了……
我順從的閉上眼，不知不覺中睡了，等我醒來又是一碗雞湯，和以
前一樣，但我不得不說他的雞湯愈煮愈好了，是我還是他造成的，我想
都有吧……
我喝著、喝著，一滴淚水滴進碗中，他發覺滿眼淚痕的我「怎麼哭
了，燙著了是不是？」
裝傻還是真不懂「我手痛。」我胡亂的謅了個理由，他不想拆穿我
也不想說明，說了只是徒增更多的淚水。
他放下手中的物品，拉起我的手，詳細的端研「對不起，我……」
「別說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割傷的。」我一口打斷他的話，我要的
不是對不起啊！我拉縮回我的手，卻不小心的扯到傷口，但這痛比不上
心口那道傷，痛的那麼徹底…
他又拿起湯，一口一口的餵著我，每一口跟隨著一句對不起。
我別過頭，不喝了，我想再聽到他低聲下氣的對不起，他收拾碗盤
向外走去，在他把門閤上那一剎那，我的淚又掉了下來，為什麼還有淚
呢？我問著自己。
淚是希望落空的象徵……
再一次機會，給他也給我……
在我復元後，我們恢復著以前的生活方式，我小心翼翼呵護這用生
命換來的幸福。
他一樣的接我上下課，假日一樣的租著DVD、看電影，回到家我一
樣的煮晚飯，晚夜有著一樣的激情……
和以前的生活並沒有不同，我幾乎迷失了，從前的幸福時光和現在
交合著，一樣的幸福，但是否一樣的短暫呢？
不會了，他改了……
中午時分，我的手機響了，他來電「喂！老公！」我想我的聲音大
概膩膩的，像喝了幾斤的蜜糖。
「老婆我今天沒有辨法過去接妳囉！自己乖乖回家喔。」他在電話
那頭說著，帶點神秘。
「為什麼？」
「不要問好不好，自己乖乖回家，要準時喔！我會打電話回家察勤
。」他說完便掛斷電話。
下午的課我無心上著，一下課我便搭著公車回家，在公車上我想了
千萬種的面畫，幸福的畫面以及他擁著別的女孩的畫面，但每個畫面都
有他，我的思緒隨著他打轉。
打開門，迎接我的是一室的冷清，我丟下了背包，呆呆的坐在沙發
上，腦中一片空白，看著安安靜靜的電話，沒響，他真得很忙吧？
大概過了多久，一世紀吧？沒有他的時間是如此的難熬。
我走往洗手間，想洗去的不只是臉上的黏膩，如果能把他從我心頭
洗去，那會更好。
在走過房門口時，房間忽地被打間，他從裡面跳了出來，跳到我面
前「生日快樂！」
今天４／２９我的生日，他的頸子，綁著一個可笑的大蝴蝶結，手
上捧著蛋糕，下身隨意的包了條浴巾，可笑極了。
「為什麼騙我，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為……」沒往下說，不堪的回憶
只破壞此刻的幸福，我要幸福的無雜質。
「以為什麼？有沒有嚇一跳？」他像小孩討糖吃一樣。
「沒有！」我劃了蛋糕上的奶油往他臉上抹去。
「Ａ～沒有蠟燭，妳就將就點許個願吧！」
愛我…愛我…愛我。
我許了三個願，都是同樣的。
「老婆許了願要說出來啊！」
「不行！要等實現了才能說出來。」我朝他擰擰鼻，吐吐舌頭。
「不說拉倒，老婆～」他的尾音拉的老長，怪愛昧。
「嗯～」我吃著手上的奶油，又劃起一點，好吃。
「妳想先拆禮物還是吃蛋糕？」
我瞧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起來？」
「看來妳看不懂我的禮物！」他把蛋糕交給我，把我打橫的抱進房
內，放下我，拿下手中的蛋糕放置在化妝台上「拆禮物！」
「拆禮物？」在他把我推上床舖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他的禮物是什
麼…………………………
累，我半倚在他的胸膛，他不肯讓我睡，他……不累嗎？
他切了一塊蛋糕給我「妳還沒吃蛋糕呢？」
我好想對他生氣喔！為了一塊蛋糕。
「我想睡覺。」我轉了個身，把蛋糕遞回給他，貼在他胸口，聽著
他紮實的心跳聲，緩緩閉上眼。
「老婆２０歲了喲！成年了，別老讓人擔心了。」他撫著我的長髮。
我不言，不想回應。
「裝睡！」他劃起奶油，往我臉上抹，我馬上跳起來，頭不小心撞
到他手上的蛋糕，蛋糕在空中翻飛，劃過我的頭髮，最後掉在他的胸上
。
他猛笑，一直笑著我的狼狽，我拿起在他胸上的奶油往他雙頰抹，
這次換我笑了。
他又不甘勢弱的拿起奶油抹上我的臉，順沿而下一直到頸部，再蜒
沿而下，到胸口時被我拍下「色狼！」
雖然這樣，我還是把奶油往他胸口塗抹；我們像瘋了似的，弄的滿
身滿床的奶油。
「好了不玩了，浪費了塊蛋糕。」我打住喊停，拿起那塊已沒有奶
油的蛋糕放在桌上。
「會嗎？怎麼會浪費呢？」
「怎麼沒有！這樣還能吃嗎？」我白了他一眼，想起身洗個澡，卻
被他拉下。
「可是我覺得在妳身上的好像比較好吃。」他低頭品嚐著我身上的
奶油
…………………………………………………………………………
隔天我們都一大早就起床了，一起清洗著床單和被單，接著他送我
去上課。
從那天開始，他老是嚷嚷著要吃蛋糕，還說他願意一大早起來洗床
單……
他就是這樣，有時像個大男孩，讓人放不開……
說他是彼得潘，其實不為過，在愛情的領域中他是不願長大的彼得
潘，傷了人完全不自知，偶爾想起妳，妳便是他的所有物。
愛上彼得潘這樣的男人，只是自討苦吃。
今天是他生日，他的禮物我準好了，他連日來的夜不歸營，我不想
去想了，心累了，只是今天他要留給我……
禮物是～嗯～當然不會是拿條紅絲帶綁在頸上，然後隔天一起洗床
單，那太瘋狂了，等我有那勇氣再說。
我回到家，到了三點打了通電話給他「喂～老公啊，不用來載我了
，我頭痛先回家了。」
「喔！我剛好想打電話給妳。」
「嗯～什麼事？」
「我今天沒法子過去載妳，還有我晚點回去，妳先睡。」
「你幾點回來？」這句話我好久沒問了，因為不敢問，但今天我想
和他一起過。
「不一定，妳先睡喔！」
「妻管嚴喔！這樣還敢約我……」他手機裡傳出了另一個女孩子的
聲音，忽然手機被切斷，我的心也被切成兩半。
眼中空洞洞的，沒有淚，我知道我絕望了。電話響起，我例行公事
的接起「喂老婆嗎？對不起剛剛手機斷訊。」
「嗯～還有事嗎？」我讓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沒有受傷，語調
輕快，老公再給你一次機會喔「幾點回來啊？」
「晚點？妳先睡好了。」
「嗯～」
「要想我喔～親一個。」
「嗯～波。」我掛斷電話。
拿起搖控，打開電影試圖打散寂寞，是哀愁吧！電視裡傳來張惠妹
的〞不要騙我〞
７：３０你打電話說不能回家吃晚飯 可是我在等 鍋裡飯在悶
又是一個人的夜晚 不要騙我說你愛我 這份感情我還珍惜
我知道你很辛苦 每天忙碌 雖然我知足卻不想裝糊………
偷了我的心 耍了我的情 為什麼你還不反省 試過睜一眼
假裝看不見 我要對你說再見………
斷斷續續的歌詞和回憶交錯，一次一次的原諒，虧欠自己，放縱你
遊戲愛情，只擁有傷人傷己的孤單委屈，當成甜蜜。
我要對你說再見。
可是我不想再見了，是永別可以嗎？
有人說過深深的喜歡是愛，那深深的愛呢？是什麼？
深深的愛，就像我愛你一般是什麼？是毀滅？
對是自我毀滅，一切因你而生，當然你離去，我該灰飛煙滅的……
可我能到那裡去呢？
去那裡都逃脫不了我想你的念頭吧？
到天涯、能抹去已經深絡在心上的你嗎？
到海角、心就能自主嗎？
天下之大，我能去那裡，去那裡才能不再想你……
對了，廚房……廚房有東西可以讓我去達那個地方……
